此去經年

經歷了颱風的洗禮，今天的雨勢漸漸小了，但是小劇場邊的廣場還是碧波盪漾。滿地的金黃依舊，不過並非爲肅殺之氣所掃落，而是由寒雨帶走。在滿地狼藉的校園中，漫步在水汪凼邊上，頹唐而不知所往。吃飯的時候聊到我們身邊熟悉的人遇到的種種困難，當我還在為命途多舛的生物競賽的同學和學弟學妹們哀嘆的時候，我身邊的人問我，過兩天是不是一切確定的一週年的紀念日，而我忽然發現，那個日就是今天。
一時，明媚的陽光彷彿透過雲層重新照射在我的身上。即使外面的雨一直未曾停滯，但也好像靜止了一樣。從去年的十月八號到十月十一日，在漫長的壬辰年中短短的三天，是我在這一年中僅有的沒有壓抑、擔心和沉重的時光。但是這段時光，比丹桂的壽命還要短暫。在木犀餘香未散的時候，陰冷、黑暗就重新席捲了回來。不過無論如何，這晴朗的三日，已經深深鑴刻在了凋零的桂花道上。 兩夜的風雨，將正繁盛的桂花打落在泥土裏。一月或是一年前的軍訓，已經令我迷惑。此去，真的只是經年嗎？
比入學開始晚了八個月，才正式開始保送生的時光。晚到十二個月的軍訓的日子，也分裂成兩個部分。在南區散步，玉泉聽講，西溪和學軍看書並經歷雷雨的時候，似乎處於另一個時空。而軍訓，是和這段記憶平行卻無論如何都無法相交的另一段遙遠的經歷，遙遠到已經快要忘記，遙遠到似乎發生在高中之前。交錯而紛亂的生活，甚至使我喪失的判斷時間先後的能力。過去一年，發生的事情，很多都不敢回想，因爲一回想，便會陷入難以控制的消沉狀態。
今天下午，查看信箱，沒有發現新的郵件。已經習慣了空空蕩蕩的信箱，但是還是會定時去檢查。大水並沒有漫過寢室樓的車庫，加上我們寢室的信箱處於較高的位置，所以並沒有受到影響。大部分時候的空虛，偶爾也會被驚喜填滿。但是，越來越平庸的心，已經無法流淌出冗長的文字。下一屆的同學，馬上將面臨各種各樣的挑戰。希望他們能順利一點，不要走得像我和柯神那樣曲折。
記得今年年初，有人說過”初心未改，始終必信”，最近，我的一個好友也在探尋初心中。只有常常反顧初心，纔能知道歲月的流逝和自己的衰老。僅僅一年，便感到了歲月催人老的無奈。老樟發綠葉，初桂作紅泥，不是夕陽的美好和活力，而是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哀。幾日前，見到滿樹桂花，本以爲人老去，草木如故；可惜寒雨無情，花木亦有命。空待花開，卻見落英滿地。經年之日，晴空已逝。